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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外遇 |
| 房東：blah  發表時間：2002-10-24 | [檢舉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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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淡水海邊要成立騎警隊，未來將有騎著駿馬的警察在海邊執行勤務，民眾說不定也可以在海灘騎馬，體驗另一種乘風破浪的感覺。想著想著，我腦海裡浮出一張照片，畫面裡有海灘、白馬、海風，還有他。 J是我在電腦公司上班時的同事。那年我才大學畢業第二年，經學長介紹到電腦公司上班，幫忙處理公關事務，寫寫新聞稿、聯絡記者、編輯公司內部刊物、年報、公司簡介等等。那是台灣股市狂飆的年代，也是資訊業起飛的關鍵時期，我任職的電腦公司剛滿十二歲，像個青春期的少男，每天大口肉吃，大碗飯吞，平均一個月招募近百人，業務蒸蒸日上，一些週邊支援部門因此擴編以處理不斷激增的工作量。J就是那一百多人的廣告部門的一員，負責美編，我編寫完成的刊物要請J做編輯排版，我們是這樣認識的。 廣告部和我所處的公關部不同樓層，人數比例懸殊，氣氛也截然不同。廣告部可想而知是活潑熱鬧的，公關部則因與總經理室連在一塊而顯得嚴肅拘謹，我自然是喜歡往廣告部跑，那裡有跟我同年齡的年輕同事、有好聽的音樂、酷酷的海報，還有喜歡說笑逗我的J。 J長得很高大，以今天的形容詞來說，不折不扣是一名「猛男」。他年齡多大，我不知道，只覺得他一身牛仔褲、T恤、球鞋、鴨舌帽，再拿頂安全帽，騎在機車上的模樣看起來像個大男孩，搞不好跟我一樣年紀，怪的是他卻已經結婚，還有個小小孩，也許\專科生很多都是早出社會早成家吧！ 我很喜歡J，跟他討論工作不像在工作，倒像在玩，我們有時互相挖苦，有時一起訐譙老闆，不過，我們到底說過什麼？我幾乎不記得了，有記憶的是他說笑時瞅我的樣子，還有被我虧時，他皺眉頭瞪我的裝怒模樣。 偶爾他會上樓來找我談事情，有時打電話給我。辦公室裡的秘書姐姐看了便說：「J好像很喜歡你哦！」其他同事跟著附和，我答說「拜託，他結婚了耶！」 J喜歡我，我當然知道，我也很喜歡他呀！只不過，我已經有男友，J也已經結婚，我喜歡他純粹是因為他很可愛，我們兩個就是投緣，但我從沒往其他方面去想，或許\正因為如此，我們的友誼才更自由滋長。 不過，在被秘書姐姐玩笑式地提醒之後，我開始往那方面去想。但，那還是不可能。別說J已經結婚，就算他還是單身，我也沒有男朋友，我都不會把J當做對象來考慮。理由很簡單，也很現實，J是專科畢業，我大學畢業，而且還打算出國去唸書。不過，最現實的理由是J結婚了，我根本沒必要想這些。 所以，由我的立場來看，我們的友誼安全、美妙得很，我盡可以自由自在地跟他插科打諢，也可以跟他認真的談事情。有一天，我在書店看到一張設計得很可愛的書籤，上面寫著“Happiness is having a friend like you!”我馬上買了一張送給J。我真的忘了J收下的時候是什麼表情，但隔天我就收到回禮，那是J親手用卡紙做成的一個彩妝盒，像信封那麼大，粉橘色的盒蓋\，打開來有一格一格的淺槽，貼著深淺不同的紅色色紙，代表口紅，還有五顏六色的代表眼影，最大的那格是膚色的粉餅。在此之前，我沒用過彩妝盒呢！收到這份親手做的禮物，真是開心哪！J還做了一張卡片給我，上面寫了“Happiness is having a friend like you too!”文法雖然有點問題，但我完全看得懂。 一次，我跟J去特約的設計公司看稿之後，本來應該直接回公司的，但我突然想打混，提議去MTV看電影。十多年前，MTV就像現在的KTV那麼多，影片版權不像現在受到嚴密的保護，所以常常可以在MTV看到很棒的片子，那天我們看的是大陸電影《紅高梁》。 本以為看電影就看電影嘛，但走進包廂後，我覺察到有點怪異，因為一向我都是跟男友抱著坐在包廂裡的，但和J的這一次，一進入包廂，面對著那張沙發，我開始尷尬，相信J也是，我們各據一角，各用一支手支著下巴，各把眼睛盯著電視，看影片。 忘記有過什麼交談，如果記憶可靠的話，我記得J高大的身體彎坐在沙發椅上，顯得侷迫，他一隻手撐著下巴，流露困頓的表情，我一度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挑的片子。 往後的日子一如平常，直到一天下樓發現他沒來上班，同事說他晚上騎車經過隧道時出了車禍，住進醫院裡。那天傍晚我到醫院找到J的病房，他身上多處包紮了紗布，眼眶紅腫，躺在病床上，見到我微現驚訝。一個綁著馬尾的年輕女子在一旁照料他，朝我點頭微笑，那甜美的臉龐，我曾在他給我看的相本上見過。或許\傷口疼痛，精神虛弱，J沒有跟我多說話，而我獨自探病，問過幾句話之後，也不知該說什麼，待了一會兒便離開。 後來J出院，回去上班，再過不久，便跟我說他要辭職。J說他要先到花蓮的秀姑巒溪當泛舟的指導員，未來則計畫帶著家人去日本開西點麵包店。我沒問他怎會做這樣的安排，想來我對他似乎關心得不夠。 倒數的那幾天裡，他送給我一張獨照，是他背著大海的馬上英姿。黝黑的他騎在高大的白馬上，雙手勒著?繩，短髮和馬鬃給風吹得側倒一邊，他臉上沒有慣見的笑容，兩眼透著認真的凝視，是不是不要我忘記他？ 我有沒有回送他一張獨照？我真的忘記了，我得承認在那些相處的日子及往後的幾年中，我忙於工作、學業與愛情，並沒有多去關心這個人。雖然相處的時候我很喜歡這個朋友，但離開以後，便失去聯絡，他究竟去了日本沒有，我一點也不曉得。我出國後，公司大幅裁員，一百多人的廣告部剩下沒幾個，關於J到哪去？我想是沒人知道了。 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，我偶爾會想起J。感情困頓的時候，我想起他，不必翻找他送我的東西，光是知道我擁有它們，心裡就有一絲安慰。那是一段無重量的感情，清純，輕盈，如霧般來，似夢般去。我漸漸明瞭J當時可能有的感覺，那是一種心動，但請別叫它精神外遇，如果要叫它外遇，我相信那是J的第一次，因他是那麼清純，我無法相信那不是第一次。 是又如何？不是又如何？如今一切只剩我的猜想和單方面的記憶詮釋。J或許\已把我遺忘，他絕對想不到有個他十多年前認識的女人到現在還會想念他。而同樣地，在這個世界上，有沒有一個人偶爾會想念我，而我已經遺忘他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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