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邊的樹蔭下﹐老人獨坐甲板上
風掠過他臉頰﹐留下了歲月的滄桑
我輕拍著老人的肩頭﹐然後在他身邊慢慢坐了下來
(還記得我嗎﹖)
與初次的情景一樣﹐我在他眼底依舊看不見任何情緒
果然﹐還是忘了我啊---
(還在等嗎﹖)
他沒有答話﹐因為我知道﹐他聽不見
多年前的戰爭以後﹐他就失去了聽覺﹐也失去了生命的色彩
X X X X X X
夕陽漸濃﹐暮色染紅了大海
成群的漁民們﹐收拾了魚網﹐步上歸途
經過老人的身邊時﹐便拍拍他的肩頭﹐叫他<石頭>
我睨向老人﹐瞥見了他手中的一個鐘錶
一個很古老的鐘錶---
(沒想到﹐你果然還在守護著它)
老人眺望遠方﹐眉宇間透露著傷感
(還是不敢打開它﹖)
老人依舊沉默著﹐沒有正視我﹐握著鐘錶的手卻慢慢收緊力道﹐刮出了一絲血痕
雖然他耳朵聽不見﹐也許\﹐他能感覺得到我說的話
我于心不忍﹐取出了紙巾﹐試著輕附上他手上的傷痕
(呃啊---﹗)
老人嘶喊了一聲﹐然後潑開我的手﹐神色驚恐地瞪視著我
被突如其來的反應嚇著﹐我的內心明顯有著無辜與不甘﹐我竟然被懷疑了
(既然有勇氣守護它﹐就應該更有勇氣去面對自己﹗﹗)
他仿是聽見我的怒吼﹐眼底的惶恐漸漸退去﹐換來的--- 是一種痛楚
X X X X X X
第二天﹐老人把靈魂裝進了思念的瓶子裡﹐然後投向大海
瓶子隨著大海飄浮﹐將老人的靈魂與思念﹐永遠深埋於溫柔的大海中
測射的光線﹐隨瓶子刺進我雙眼
我撿起瓶子﹐裡面的古老鐘錶﹐已經被打開了
鐘錶裡的照片已被海水浸透﹐模糊的看不清臉容
我將鐘錶倒進手心﹐隨之聽見了一陣動人的音樂
那是一首--- 動聽的英語老調
我把照片輕輕掀開﹐然後看見裡頭刻著幾個小字﹕
獻給愛妻--- 艾爾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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